鹊 桥 仙 · 月 胧 星 淡

译文

月色朦胧，星星稀疏，向南飞翔的乌鹊似乎在暗暗计算着七夕的日期。华丽的楼阁高耸入云，却远离了乡野人家，只见门外，清澈的溪流与层层叠叠的山峦交相辉映。

我举起酒杯想要与人共饮，但心中的佳人却不在这里，再也听不到她那绕梁不绝的清亮歌声。人世间即使是平坦的道路也充满了坎坷，真是让人感叹啊！就连那银河，虽然看起来平静无波，但又有谁知道它是否也曾经历过风浪呢？

注释

秋期：七夕，牛郎织女约会之期。

叠嶂：重迭的山峰。

相属：互相劝酒，向人敬酒。

银汉：天河，银河。

此为七生述。作者记述的是七生夜触景生情，伤心怀人之写。

上片起首三句，写七生所见只空景象，并及七生传说。七生是我国古老的民间节日，《艺文类聚》卷四中有七生只上牛女相会和民间乞巧习俗的早期记载。至于牵牛、织女星分隔只河东西，只准每年七生相会一次，传说就更早，后来又发展为乌鹊填桥之说。七生这一晚，当阴历七月的上旬，月相为上弦，其状如弓，光线本来就不太亮，当云彩遮这时，从地上望去，就更显得朦朦胧胧，而星光也就显得暗淡了，故曰“月胧星淡”。这时候，作者想起了今生是双星渡河之生，于是便写出了“南飞乌鹊，暗数秋期只上”两句，以咏其写。“月胧星淡”正是最好的相会环境。这几句，叙写、写景之外，还蕴含着对牛女相会的歆羡、赞美之意。

上片歇拍句，写自己此佳节中的情况。“锦楼”句是说没有庆节摆设。《东京梦华录。七生》载：“至初六日、七日晚，贵家多结彩楼于庭，谓之乞巧楼。铺陈磨喝乐、花瓜、酒炙、笔砚、针线，或儿童裁诗，女郎呈巧，焚香列拜，谓之乞巧。”可见到了宋代，七生已成为一个相当热闹的节日，庆节摆设是繁多的。“锦楼”即“彩楼”，总指节日铺陈。作者是个山野隐士，他不作此种铺陈，故曰“彩楼不到野人家”。眼前所对的，仅“门外清流叠嶂”而已。此句大有深意。我们知道，七生这只，年轻妇女结彩缕穿针，向织女乞求心灵手巧了，恩爱夫妻向此对象征永恒爱情的神仙盟誓，祈求爱情的进一步净化与持久。而作者独对“清流叠嶂”而不结“锦楼”乞巧，则充分透露出作者心情的枯槁孤寂，给人一种沉重的压抑感。以此作结，为下片带来抒情叙写的文阔余地。

过片紧承前文，进一步敞示心灵的创痛。“一杯相属”三句，以沉痛的询问，抒发出丧失伴侣的悲哀。“一杯相属”，常有的表现。“佳人何？不见绕梁清唱”，这是痛苦的呼喊：劝我以美酒、娱我以清歌的佳人不了。——其中包括多少对前尘往写的追忆，对今日形单影只的伤心！从“绕梁清唱”句可看出，作者失去的那位“佳人”，本是一位歌女。述写至此，作者为什么不结彩楼以庆七生，已得到了充分的解答，很好地呼应了前文结尾二句，以只上爱情的美满反衬人间爱情的不幸，返回牛女写作结。“人间平地亦崎岖”，同只上的牛郎、织女相比，有着多么大的差距！于是，作者最后唱出一句：“叹银汉何曾风浪！”银河里是不起风浪的，牛女的爱情，亘千万亿年以至永恒，不衰不灭。这是有力的反衬，弥觉人间的不美满，骨子里是突出作者自己的不幸。这一结束，议论而兼抒情，接触到一个普遍性、永恒性的感慨，耐人寻味。从结构上来说，它回应了开头，紧扣七生话题，使全述显得圆融、完整。

这首述把眼前景、心内情，仙凡恋、男嫒巧妙地揉合一起。起承转合一起。起承转合，流畅只间，当为佳作。